以下文章《警方逮捕记者和删除照片 记者何时才能免于恐惧?》。
※ 曾薛霏
一年前的“黄潮日”,我见证了警方以暴力驱逐集会者,而且在采访期间,我也被联邦镇暴队推倒扭伤脚;今年,我见证了镇暴队在集会者仍高唱国歌时,冲入人群中逮捕、追赶和殴打集会者、逮捕了《当今大马》的摄影记者,并强迫《公正之声》记者删除其相机内的照片。
昨晚,在Amcorp购物中心对面草场举行的烛光会,原本是为了纪念“黄潮日”一周年,要求政府正视干净与公平选举联盟(净选盟,BERSIH)的五项诉求,并继续声援目前仍在霹雳州甘文丁扣留营的《内安法令》扣留者;另一场在八打灵再也市政厅公园举行的烛光会,却遭警方强行镇压,导致23人遭到逮捕,数人受伤(左图)。
昨晚大约7时,我前往Amcorp购物中心时,通往该商场的道路已被警方封锁。晚上8时至8时半左右,一群人民已聚集在该商场对面的草场中,警方起初允许他们聚在那里,点燃蜡烛。但是,后来将他们驱赶到Amcorp购物中心的前门,大约30名联邦镇暴队和警察一字排开镇守。
晚上9时30分左右,聚集在商场大门外的近百位人民,聆听主办人之一的人权律师哈里斯依布拉欣(Haris Ibrahim)发表了简短发言后,唱国歌,然后便散去。
大约晚上10时,另一群人在市政厅公园展开集会,刚刚获释的《今日马来西亚》(Malaysia Today)主编拉惹柏特拉(Raja Petra Kamarudin)也受邀发表演说。在拉惹柏特拉发表演说完毕后,联邦镇暴队已一字排开守在一公尺外。当人民开始高唱国歌以结束集会时,镇暴队竟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一拥而上展开镇压行动。
当时,国歌仍未唱完,镇暴队和便衣警察已冲入人群逮捕和驱赶集会者,一些镇暴队还大声叫嚣,恐吓在场的集会者。一些警员也大声谴责集会者“固执”、“不听劝解”并大喊“捉人”。
镇暴队和便衣警员也强行拉扯一些在场的集会者,并逮捕他们。我目睹警员强行带走两名印裔集会者和神父玻里诺(Polino Miranda),一些便衣警察甚至追赶集会者至对面的嘛嘛店。
逮捕记者和删除记者照片
警方在逮捕过程中,纷纷警告许多在现场进行拍摄的人民不要拍摄。我在拍摄警方逮捕的过程时,一名便衣警员也跟我说:“够了!够了!不要再拍了!”当我欲走到关着遭扣留者的卡车前拍照时,也遭警察阻止。
警方也尝试逮捕在场进行采访的《公正之声》(Suara Keadilan)记者沙菲(Syafiq Sunny),当沙菲告诉警察他是记者时,警方大声问他是否拍下其照片,并将其相机抢走,在霹雳州和丰区国会议员杰亚古玛(Jeyakumar Devaraj)协助下,他才重获其相机,但是相机里储存的照片已遭删除。
而当《当今大马》摄影记者苏克里(Syukri Mohamad)在录影整个过程时,也遭警方逮捕。
这是继今年1月26日,在吉隆坡双峰塔阳光广场举行的“不要调涨油价,控制物价与服务费”集会,《当今大马》英文版记者赛加玛(Syed Jaymal Zahiid)以及身穿“净选盟”黄衣的自由撰稿人周泽南遭逮捕以后,再有记者在执行公务时遭警方逮捕。【点击:逾40人遭逮捕 封锁地铁站 警方施旧计申请庭令禁集会】
而在9月12日时,《星洲日报》记者陈云清又因为她报道槟州大山脚巫统区部主席阿末依斯迈(Ahmad Ismail)的“寄居论”时,遭警方以《1960年内安法令》扣留18个小时。
这种种例子已经显示,记者的工作安全已严重受损。
记者会提问反遭要求录口供
另一方面,《公正之声》另一名记者鲁斯尼占(Rusnizam Mahat)在雪州警察总监卡立(Khalid Abu Bakar)于八打灵再也警区总部外举行记者会上,质疑警方为何在没有发出警告的情况下进行逮捕,但是卡立否认此说法;当鲁斯尼占表示,他亲眼目睹警方在没有发出警告的情况下进行逮捕,卡立马上表示要他到警局录口供。
鲁斯尼占告诉《独立新闻在线》,虽然整个录口供的过程中,只花了大约半小时,但是当时并没有律师陪同在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条文下录口供。
加入《公正之声》才六个月的他,乃首次向警方录口供。虽然在录口供的过程中警方并没有出言恐吓他,但是回想起昨晚的情况,他显然心有余悸,可从其语调中察觉到他的恐惧。
过去一年来,马来西亚的记者面对着更大的挑战,除了来自警方的恐吓和逮捕行动之外,新闻工作者遭受暴力攻击事件。
今年的例子包括,槟州峇东埔补选提名日,有摄影记者被疑是人民公正党支持者的暴徒围殴受伤、蕉赖皇冠镇暴徒持械攻击《独立新闻在线》特约记者周泽南(右图)、《马来西亚前锋报》摄影记者、《大都市日报》(Harian Metro)记者。此外,也发生巫统蕉赖区部党员暴力攻击《光明日报》摄影记者事件。
去年,淡米尔文报《马来西亚南班》(Malaysia Nanban)的两名记者遭遇肢体和语言恐吓事件。来自柔南的摄影记者拉曼(R. Raman,笔名R. Kalaramu)遭三名男子攻击导致昏迷;而驻吉打的纳加拉占(M. Nagarajan)则接到死亡电话恐吓。这两名记者都报道关于印裔社群的教育问题,特别是淡米尔小学被关闭事件。
而在马六甲马接(Machap)和雪州依约(Ijok)补选期间,也发生歹徒攻击与胁迫新闻工作者事件。
生活在免于恐惧的环境中是一种基本权益,对任何一个媒体和新闻从业员来说,一个免于恐惧的新闻环境更为重要。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新闻从业员才能够尽责地为读者提供高素质的新闻报道和分析,而不是一味报道一些口水新闻。
“黄潮滚滚”已过去一年,四万人民上街的情景尽管不再,但是人民求变的心日益炽热。黄色,代表着人民的力量,黄丝带是新闻自由斗争的象征,当晚飞上天空的那束黄色气球,一直在我的脑海盘旋。什么时候,新闻从业员可以奔向一片自由的天空?
Monday, November 10, 2008
[独立新闻在线] 警方逮捕记者和删除照片 记者何时才能免于恐惧?
at 7: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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