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ne 29, 2007

[东方日报阉割社论之回响] 大家都不/读社论?

以下文章《大家都不/读社论?── 报格、文化批判及其敌人》转载自
第六期《视角》
人文评刊。


※谢伟伦

有人说,报纸是一个国家的文化观察日记、人民的喉舌,新闻是报纸的身体。那么社论版无疑是报纸的灵魂,缺少了社论,与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无异。的确,“社论”(editorial)是一种经过肃穆、说理的观点或政策的揭露,代表报社独特的言论风格和评断时事的标准,针对事实和意见的精确、合理与有系统的陈述,藉以影响公众;也由于它揭示了报社的编辑方针和言论立场,故其成为各者之间最鲜明的区别。

世界近代化、现代化的报纸缘起欧美。在17、18世纪的西欧,资本主义发展突飞猛进,以中产阶级为主的法治国家逐渐成形,在法律保障和经济自主的条件下,各城市出现了专司传播信息、批评时政的新兴报业,其中的评论文章即可视为现代社论的雏形。18世纪下半业,革命风潮涌现,思想言论界百家争鸣,欧美遂进入“党派报业”(partisan journalism)时期,由于宪法对言论自由的保障更为强化,有识之士多投身报业,往往身兼发行人、总编辑和主笔,全权主导社论,鼓吹一家之言;当时美国的报纸社论通常以一篇为限,刊载于头版,形同一个批判性论坛。这类报刊多由欧陆的学术性杂志及英国的政论性杂志演变而来,它们罕以营利为目的,反而以舆论的代言人和领导人自居。

当时中产阶级主导的国家体制在1830年代已告确立,报刊彼此遂从政治主张对立转变为报业竞争的关系,于是大众化的一分钱报纸如雨后春笋般冒现;而发行人开始以营利考量任命专人为总编辑和主笔,个人化报业(personal journalism)逐渐蜕变为制度化报业(institutional journalism),主笔的言论自主权减弱。就此时期的社论发展而言,葛雷利(Horace Greeley)在《纽约世界报》原本的社论版之外开辟了“言论对开版”,这项作法现已成为欧美报业的惯例。1950年代以后随着电视的普及,报业进入新的整并期,美国逐渐有一城一报的现象。报业为了尽可能取悦多数消费者,其政治立场更趋中立,社论也力求持平,避免向特定党派或人物过度倾斜。

捋虎须批龙麟 敢将文字照千秋

中文报业史上的社论则源于清末政论性刊物,但因为国家多难、制度纷乱,所以结构面上的时代特征或重要长进无甚特出,不过有两位人物倒不能不提。首先梁启超所撰写的社论鼓吹进步思想,臧否时政时人,在民国初年有重要的社会影响力。民国四年袁世凯称帝,梁不计生死利害,发表〈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一文严厉批判,形成一股舆论风潮,堪称言论救国之表率。张季鸾本着不党、不卖、不私、不盲的“四不精神”,在20世纪上半叶坚守“文人论政”的信念,从《民立报》到主笔《大公报》,三十年间所写的评论不下三千篇,以三骂(吴佩孚、汪精卫、蒋介石)最脍炙人口,虽一无显位、二无钜资,却在中国报业史上永远留名。

作为解释脉络和议论新闻的“论说性文类”(expository-argumentative genre),梁启超对社论写作提出“公、要、周、适”四原则,突破文言文的窠臼,融合骈语、俚语、外语,笔锋常带感情,自成白话体例,以其所办《新民丛报》为名,曰“新民体”。他强调社论写作必须符合民意、论证严谨:“健全舆论云者,多数人之意思结合,而有统一性、继续性者也。非多数意思结合,不足以名舆论,非统一、继续,不足以名健全”,并说:“不健全舆论以瞽相瞽,无补颠扑,以狂监狂,只益于号呶”。约半世纪后,年仅35岁的金庸(查良镛)在《明报》初创时期亲笔撰写数以百万字计的社论,以文革前后几乎每天一篇的社评最具代表性。措词之严厉,一度引起林彪和江青不满却鞭长莫及;早年的《明报》因而被视为一份拥有独立报格知识分子的报刊,赢得很高的清誉。

入戏的观众:批判作为一种志业

法国思想家雷蒙‧阿宏(Raymond Aron)长期在报社担任主笔,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用以分析社会结构,借着思想介入而改造现实,这个公案早已成为文化界的美谈。我们也不要忘了,马克思(Karl Marx)曾经短暂地当过记者,调查葡萄农人的景况,此举想必曾触动他胸中关怀被剥削者的左翼情怀。美国文学家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当过战地记者,这种特殊的经历让一位作家的心灵拥有更大的腹地;甚至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马奎斯(Gabriel Garcia Marquez)也曾以记者为业,成名后还写过引人入胜的报导专书《智利秘密行动》。

这么多新闻人/文化人双璧合一的掌故,叫人何等心响往之!媒体报导公共事务,进而追求社会正义,创造公共利益,身为新闻人,原为尊严而光荣之事。记者信奉冷静客观、平衡报导,呈现事件“真相”,所以通常是不带价值判断的,是故在报社之中,资深记者、撰述委员所撰写的深度报导,或主笔所为文的社论、特稿,也就往往代表了立场的选择,和价值的认同,其中的理论评析,也成为文化思辩、集体追索的痕迹。就此,前《台湾日报》发行人司马文武更以“人的眉毛”来比喻报章社论,尽管作用有限,若摆对位置会有不一样的效果,至少可以改变形象和容貌,累积文字的影响力──如果社论能以理性负责的论述形式履行公共对话之天职,必然能在公共领域的重建工程中展现醒目的示范作用。

而这项工作注定是备尝艰辛的。作为报纸的读者,许多人总不免期待饱学深思、辩证清晰,又能发人所未见的论述出现,就这一点而言,除了娴熟的资料运用、各种社会力系谱的掌握外,我们比较不易在新闻人的笔下目击文采和史观。不知是否因为专业养成下的理性紧箍咒时时上身,通常我们看到的是,笔下不敢有情。报纸作为影响力作为广大的平面媒体,原可为社会文化教养的展示、教育场所,而今功能未见累增,未免还是可惜。此外或囿于篇幅和时效,许多报纸上的文章总一径快攻猛打,无心对议题深挖潜剖。

多年以来,马来西亚中文评论界始终少见一种把文字视为“社会实践载具”的批判:我们有真假参半的内幕,有辛辣的讽刺,有犬儒的嘲笑,甚或有激烈的否定,然而,或许由于基础的意识仍然缺乏,或许对人类仍缺乏同情与关怀,或许对民主精神仍欠理解,这样的氛围显然并不能负担一个民主时代诞生前应有的创造性角色。那么,创造性的评论文字,究竟在现阶段能创造些甚么?

要让这种本土论产生行动判断上的意义,就必须勇敢面对曾经影响这块土地的所有因素。在这个历史累积的结构性问题逐渐浮现的时刻,无论新经济政策、宗教信仰、社会正义或五一三事件,它们扭曲了族群关系,扭曲了宪政体制,扭曲了文化的元素,尤其严重的是扭曲了思考的方式。因此,创造性的社论或政论,不能只是“有意见,没主张”的浮泛之论,也不能单单只关切眼前的体制问题,而是要从最宏观的历史问题,到中程的体制问题,以迄最细腻的民主伦理等均有所注意,而且条理必须一致。于是往往可见,对某个问题是“反威权主义”,而对另一个问题则又是“威权主义”;对某个问题是“小政府主义”,另一个问题明显又是“大政府主义”观点。立场的混淆源自缺乏言论及思想的自由,由于自由的欠缺,自然缺乏了必须长期磨练反思才可能出现的“思想一致性”。其次,由于民主的胎动,民间力量的涌现,既有的社会形式早已不足承载新的社会内容。由“形式─内容”的辩证关系,马来西亚所面临的,其实已到了一个新“典范”(paradigm)取代旧“典范”的时刻,新的“典范”意味着需要新的语言,新的思考方式,才足以探讨新的问题,在新的视野里活跃。

语言负载思想,范畴决定视野,中文报章的定位及实践,却始终在质报(quality paper)与量报(quantity paper)的十字路口矛盾/摆荡。面对新科技、政经社会文化和量报风行等变局挑战,若不深刻思索、创研、实验与重构,以调查报导、精准新闻等应变方向,以内容上的“深度”优势,对抗网络的“速度”优势,恐怕不够格自诩为“精英办给精英看”或诉求的是“优质的读者”的报纸。

国有国格,报有报格,新闻与评论是一份报纸宣传的血肉,社论更如同一面旗帜,决定着报纸的政治面貌;做好了评论工作这一环,就能起着关键的引导作用,把全部报导工作贯串带动起来,因此报纸的评论工作应被看成是其思想定位的主要表现形式。这一点,近来传媒大亨梅铎(Rupert Murdoch)有意收购的《华尔街日报》、享誉全球的《纽约时报》都是个中翘楚。尤其前者,负责编写社论的全职人员高达40人,他们为《华尔街日报》《亚洲华尔街日报》和《华尔街日报欧洲版》编写社论及言论版文章,并负责编纂日刊《华尔街日报》“休闲与艺术”版内容,还为《华尔街日报》周末版提供书评、影评等各类重点评论和“品位”版内容,并为公司运营的“Opinion Journal.com”网站编写社论和言论文章。如此庞大的分工体系才能维持高质量的社论于不坠,与报业龙头《纽约时报》一样深刻影响美国文化界精英。

社论外包=新型分工=报格外包?

一般而言,讲求精实专业的中文报业均设有总主笔,其位阶与总编辑、总经理并驾齐驱。总主笔之下,有主笔、撰述员、特约撰述员各若干人,有的报社则设有社论委员会,由主笔、撰述员和社外的专家学者担任委员;总主笔每日会召开社论委员会商讨评论方针,再委由一名委员执笔。在我国报业史上曾有过这么鲜为人知的一段:茅草行动过后,沧海已变桑田,原任主笔的王锦发和黄友因被阻拦、无法重返复刊的《星洲日报》。这段大约两年的主笔“悬空期”,社论由编制外的人士“外包”,创下新页。

冀求经营模式转变的企业为能专注本身的核心技术、降低生产成本、经营弹性等因素,均把外包视为企业工作流程改善的万灵丹,但外包制度若未有详细的评选方法与紧密的控管机制相配合,不仅无法带来正面助益,更会对企业产生负面的影响。同样的,社论代表一家报社的立场和风格,若缺乏制度化的规划,贸然便宜行事予以“外包”,只会失去理性批判的力量,让中立持平沦为包装取悦消费者和权力当局的“专业惯例”,报格自然摇摇欲坠。

今日所发生的每一件新闻,都是未来的历史;而每一件现在的新闻,都和过去与未来互为文本,相互指涉,这也是新闻同历史一样具鉴往知来的作用。社论等同报纸的心脏,只有“异议”才是保持论述活力唯一可行的策略,可言应言而不言是失时,可言不当、应言不为是失言;一旦位置软化,批判的活力也就消失殆尽。若因驻留在“社论”或“新闻评论”的目光寥寥可数,就天真地断言:报纸新闻对社会变革(或变更)的影响,不在于社论写得多么铿锵有力,而是它对社会冲突性事件的渲染;那么,对文化理想的体会与深耕,对事件抱持的敏感和胆识,甚至是处理新闻如撰写历史的前瞻与谨慎,无疑是一大斫害──新闻作为一种文化场域,终将化作泡影。遗忘黑格尔的箴言,放弃坚持报格的良知,退守报导的正确与评论的专业,历史的荒谬剧必然周而复始;失却社会公器价值的报纸,不过是为虎作伥的工具,和“无知的载体”(ignorant agent),我们根本不需要偿付这样的代价。

评论背景:

此文章发表在《东方日报》正式宣布阉割社论的前两个月(2007年5月初),文章作者乃负责编辑《东方日报》言论版文章以及撰写社论的报社职员,现已离职。

根椐《独立新闻在线》报道,《东方日报》将从2007年7月1日起推出改革版,除了面积改为小开版之外,目前每天刊出的“社论”也将改为不定期刊出。

马来西亚中文评论界对《东方日报》取消每天刊出社论的做法深表不安及不满,评论人苏铭强就特此撰写了一篇题目为《我的名字叫社论》的短文,哀悼《东方日报》社论的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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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June 28, 2007

[当今大马] 有什样的人民就有什样媒体? 公民社会替代媒体难跨巴生谷

以下文章《有什样的人民就有什样媒体? 公民社会替代媒体难跨巴生谷》转载自《当今大马》。

※王德齐

在昨晚的一场媒体与公民社会的讲座会上,媒体自由的限度成了两位主讲人在问答环节针锋相对激辩的问题,他们皆尝试找出在怎样的环境下,才能酝酿出负责任的媒体。

大马透明国际总秘书刘胜权认为,鉴于马来西亚的国情,媒体自由不是无限度的,特别是在可能会挑起种族情绪的敏感课题。

大马人民之声秘书处成员黄洁冰却不认同道,唯有自由的媒体,才能为自己的报道负起责任。

昨晚的讲座主题为“在思考马来西亚:媒体和公民社会”,是由大马律师公会属下的青年律师委员会和动力青年(Youth For Change)联合举办的“再思马来西亚独立50年” 系列讲座的第三场讲座。

这场讲座在大马律师公会礼堂举行,共吸引约50名民众捧场。另一名讲座主讲人则是著名部落客黄泉安。

刘胜权:不能依据西方标准衡量

也是一家私人企业执行董事的刘胜权(左图)认为媒体自由必须根据当地情况而适当调整,而马来西亚是一个多元种族和宗教的国家,因此媒体的不负责任报道很容易会挑起种族情绪。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根据西方的标准来衡量媒体自由,反而必须顾及当地情况。如果你想要有媒体自由,你必须先有负责任的媒体。在马来西亚,媒体很容易就会做出不负责任的报道,因为我们有一些敏感课题,对错也好都很容易在社会中引起骚乱。”

“报章应该清楚,在马来西亚并不是每个人都曾接受过教育而能自由讨论这些课题。因此,我们必须从负责任媒体的角度来看待媒体自由。”

但是,他坚信媒体应该能自由地提出缺乏良好治理、打压人权、滥权、罪案等课题,就算这些指控是针对高官或政府部门。

黄洁冰则不赞同刘胜权的说法,表示媒体若受指示只能报道一些课题,并禁止报道另一些课题,媒体已处在不自由和受压迫的情况中。

“在世界环境日,媒体大事报道关于环保的讯息。但是,媒体却也在同一时间收到指示,要求它们减少报道柔佛罪案和民怨的新闻。我认为,媒体并不处在他们能为自己报道负责的良好环境。”

刘胜权认为黄洁冰已经误解他的意思。他表示,他并没有指媒体不可以谈环保,滥权等课题,只是在牵涉种族的敏感课题,不可作出任何会挑起种族情绪的报道。

较早前,三名主讲人皆在讲座中从广义的角度来探讨公民社会,并责怪公民社会素质的低落和容忍贪污,导致今天贪污和媒体问题丛生。

黄泉安:媒体让人沉睡,失批判能力


黄泉安(右图)表示,我国的公民社会缺乏从不同角度看待问题,并进行批判分析的能力,并对媒体缺乏很高的期待,因此许多报道已被扭曲。

“公民社会的素质究竟是怎样?我们有“羊群效应”的思维。就比如,之前职工会所举行的纠察行动,在报章并不无法得到大幅度的报道。我甚至特地买了一份《星洲日报》来看,一张纠察的照片都没有。这就回到相对于媒体现有的状况,公民社会究竟对媒体有什么期望的问题。”

“现在的媒体有很大的问题。如果媒体的传统责任是撰写历史的初稿,那么我们所得到的是已被扭曲的初稿。”

“我们必须严正思考,究竟媒体是否在作出一些犹如麻醉剂的报道,让你沉睡,失去思考的能力,失去批判的能力。”

他指这是民主的诅咒,因此社会必须提出诉求要求自由的媒体。

“我们必须开始思考一个怎样的媒体,塑造了我们今天的公民社会。如果你要我把它推至一个极端,那我会说我们不能投诉太多,因为我们必须承受我们所选择的政府。这是民主的诅咒。”

“若想要有更好的社会和明天,媒体须扮演重要的角色。因此,公民社会必须提出诉求,指出目前的媒体是不公正。”

黄洁冰:公民社会一盘散沙难整合

黄洁冰(左图)也指出公民社会的力量犹一盘散沙,并无法结合成起来推动政治改革。

“非政府组织是非常小的,很多的组织只有数十人。然后,公民社会的力量又非常分散,各自在做自己的东西。公民社会并无法结合成有同一方向的机器,来改变现有的政治结构。”

她也指出替代媒体和公民社会的影响力仍然局限在精英阶层和城市地区一带。

“而我也想提出媒体和公民社会的不均衡。网络媒体仍然是很小的工具,很少人能真正的接触到它。许多非常重要和关键的讯息只局限在一些小群人之中。那么,其他民众又如何?它始终无法影响广大民众。”

“公民社会包括非政府组织的活动同样也集中于巴生谷或城市地区一带,并以英语进行。这在城市之外的地区是不能通的。”

刘胜权则批评马来西亚虽然已经独立50年并成功发展国家经济,但是社会仍然容忍贪污行径。

“许多人都认为你必须付钱来解决问题,而我们也似乎接受它作为普遍和良好的行为。”

他认为媒体和公民社会将是推动改变的最大动力。他表示,媒体应该自许为推动改变的媒体,协助民众获得正确的讯息,以作出的最好的决定。

他也表示,虽然我国目前有许多非政府组织,但是更多的个人参与才是激发改变的真正力量。因此,透明国际组织目前也在考虑推出奖项给具备良好公民意识的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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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25, 2007

[独立新闻在线] 《东方日报》总主笔张景云的出走

以下文章《张景云的出走》转载自《独立新闻在线》。

※曾维龙

大概在今年四月份期间,江湖传闻,张景云先生将会离开《东方日报》总主笔这个岗位。

消息传出后,大家都为之一愕。尔后经《独立新闻在线》报道,证实以上所言非虚(见新闻标题:《〈东方日报〉五位高层辞职 三人小组加紧研究内容改革》,2007年4月6日)。据其内容,张景云是由于高层人事变动,觉得有所不满而毅然决定请辞,而且尚有他人与他作同样决定。

沸沸扬扬一阵子,张景云先生经挽留和商讨,据悉将在八月份合约期满后才离职。

写这一篇文章,也许有些不合时宜了,因为张景云的出走,带给我们(至少我个人)的震撼,随着时间的消逝,经已消散。然而,从另一侧面思考,张景云的离职、下岗,或是从此不再踏足中文报业,或归家织网,或退隐东篱间,不一而足,让我联想的东西却很多。

首先是萨依德所说过的一番话:“知识分子的代表是在行动本身,依赖的是一种意识,一种怀疑、投注、不断献身于理性探究和道德判断的意识:而这使得个人记录在案并无所遁形。”(《知识分子论》,1993)

姑且不论张景云先生离开《东方日报》的动机和起因,就他上述的明确表态,张景云先生尝试用行动表达明确的讯息:我走!因为还有一份骨气。

2001年以前的《南洋商报》

在传统知识分子和有机知识分子之间,张景云在1990年代的马华评论界、思想界所扮演的角色,诚然难有人取代。其为人所津道的,除了他在《南洋论坛》中所策划的“景云沙龙”,开展论述,寻找不同领域的对话,为读者提供另一种思考维度以外,由他把关的《南洋商报》社论代表了《南洋商报》在2001年被马华公会收购前的报格——谨言、析理、勇于碰触政治底线。至少在比较中文报社的公信力时,更多研究者愿意将2001年之前的《南洋商报》摆在第一位。

当然,我不以为这么快就该为张景云先生盖棺定论。然而,时常在一些场合上,包括最近《黄丝带飘扬》推介礼中,皆有听闻他人提起张景云先生在任主笔期间,如何顶着外界的干预和压力,放肆让作者的议题游走于权力边缘,与权力对话、嬉戏的过程。只有在外部压力,如政治部的电话压力和“kopi”压力下,上头截拦,方才罢休。

这是政治现实,但老一辈稍有骨气的报人、编辑却乐此不彼。我个人尝试观察过好几个课题,如白小关闭事件、2000年鲁乃补选的课题等等;2001年5月28日以前的《南洋商报》舆论和报道无不时刻探索所谓的敏感边缘。一旦在上位者被法律、条例、出版准证等紧箍咒压制下来时,相关言论、报道才会消音,冷处理。

1990年代马哈迪执政期间,评论界更有一个说法,只要不直论马哈迪,任何课题直说无妨。当然,这也造就了马哈迪在2000年8月31日国庆日全国广播电视致辞时,《南洋商报》被点名直诉其言论报道过于放纵,而最终为2001年的“528报变”埋下伏笔。

我个人至少相信,张景云先生正是让《南洋商报》成为被批对象的幕后推动者之一。但我却欣赏之,并且认为2001年5月28日以前的《南洋商报》应受到赞扬。直到今天,如果有人认为,过去的《南洋商报》没有市场,显然那是错误的观念。各种数据显示,2001年之前的《南洋商报》有一批固定的订户读者,这些潜在读者随着理性需求,而希望媒体以更高的思维水平,为他们提供信息以及各种诉求。

今天,看一看《南洋商报》逐年滑落的报份,与其还是硬硬指责这是2001年号召“罢写”、“罢买”和“罢卖”的公民团体、评论人之过,《南洋商报》不如自我鞭策,有充裕的时间向读者显现:即是我被政党收购,我还是能独立自主。然而,《南洋商报》舆论的一言堂,内容品质的滑落,才是被读者抛弃的理由。

“读书人”参与办报时代的终结

再者,纵览马拉西亚中文报业史,传统知识分子和中文报业的关系是不言自谕的。当然,在华社的语境当中,所谓的传统知识分子主要指“读书人”。他们大都包括学校的老师、教授,以及在报社工作的编辑、记者。

当早一辈的学人、知识分子从中国南来马来半岛,如郁达夫、许云樵、张礼千、关楚璞等等,他们很自然的与中文事业密切相关的中文报社相联系。传统知识分子和中文报社的共生关系是一项尚有待梳理的课题。然而,当初读书人的品味,对政治的热诚,以及对意识形态的参与辩论,远非今天所能媲美。“读书人”参与办报的过程,体现了那个时代的特点和水平。

1980年代以降,越来越多崭新技术涌入马来西亚,社会、经济等领域急剧变化以后。传统中文报社越来越需要庞大的资本运作,细密的分工使得中文报业必须面对全盘工业化、市场化等等层层相扣的复杂操作。报章的版位精美了,图片也多了,以电脑输入、排版、修改,然后印刷的过程也简洁多了;然而相对的,从记者到编辑,以至印刷的过程中,快速面的处理程序使得报道文字出现更多失误,不严谨、错别字等。

张景云先生的出走,也许正是上述“读书人”参与办报时代的终结。在这里,我个人更愿意将这之视为一种象征,意函着中文报社与传统知识分子的共生关系已经解除。取而代之的,将是“报章=大众文化=商品”的关系。

诚如黄进发所言:“一份报章的风骨就是,它对外必须挺得起胸膛,不为政治压力和市场压力牺牲格调、不自我设限,反之应该百花齐放、百鸟争鸣,如张景云主持的‘东方文荟’和‘名家’版就有大格局,是大报望尘莫及的。”(见《独立新闻在线》报道《东方日报未拓言论疆界 评论人冀扩展新闻空间》,2007年5月3日)

许多也许愿意看待张景云先生出走后的《东方日报》新景观。

对我个人而言,我更期待的是——当《东方日报》开始改革,那改革的道路不应该是如同香港、台湾那般“苹果化”——去除长文章,将长篇的论述视为读者市场的毒药;以短篇文章,小块专栏的方式,以为这就是都市读者的需求——简便、易懂,取代一路以来《东方日报》所开辟的言论版格局。这其实正是对社会、读者另一种创造力慢性扼杀的过程。

曾维龙是马来亚大学中文系硕士研究生、“维护媒体独立撰稿人联盟”(WAMI)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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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ne 20, 2007

[独立新闻在线] 进军中南马有助反垄断 《光华日报》应明确定位

以下文章《进军中南马有助反垄断 <光华日报>应明确定位》转载自《独立新闻在线》。

※曾薛霏

盘踞北马槟城的《光华日报》上周一(6月11日)为吉隆坡自置大厦举行开幕典礼,亮起了旗帜,宣告进军中南马。读者、评论人、媒体学者、华团人士纷纷对《光华日报》扩充版图到中南马表示欢迎,认为《光华日报》或可鼓励市场竞争,在反垄断运动上成为另一股声音。

《光华日报》总经理李兴前上周一(6月11日)主持大厦开幕典礼时就曾表示,在本地媒体逐步趋向垄断的时刻,《光华日报》坚信言论独立、内容别具一格,肯定会获得读者的支持和掌声。

然而,《光华日报》这份地域性较为浓厚的报纸,要吸引新读者,扩大这份报纸的市场比重,必须从提升内容和加强行销网络这两方面着手。

《光华日报》是于1910年12月20日创刊,乃由中国革命家孙中山所创设的中文报章,是全世界现存最古老的中文报章。总部设在槟城的《光华日报》目前由已故富商骆文秀的家族控制,文秀私人有限公司(Boon Siew Sdn Bhd)是大股东,控制大约60%股权。《光华日报》现任总编辑是丁玉珍,日销约七万份。

提供另一发声管道

马来西亚理科大学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丁国亮肯定《光华日报》进军中南马的决定,不过,他认为要进入中南马市场,《光华日报》就得走出槟岛视角。

他向《独立新闻在线》表示:“我们都知道,一个人的阅报习惯很难改变,因为现代人的时间不够了,很少人一天看两份报纸,要改变人的阅读习惯不容易。《光华日报》要如何吸引读者?”

新纪元学院媒体研究系讲师傅向红(右图)认可《光华日报》进军中南马,可为中南马社团提供另外一个发声的管道。她说:“《光华日报》当然能够扮演另外一把声音的角色,因为如果中南马一带社团活动,四大报和《东方日报》都不要刊登时,这些团体还有多一个管道可以刊登。”

“《光华日报》虽然不是地方报,但是地方色彩浓厚,当然也有自己一定的特色。不过,《光华日报》要如何争取到全国读者,还要看他们的策略。另外,还要看《光华日报》人员的编制能否做到。”

不过,槟城自救会协调员黄文强却认为,《光华日报》拓展中南马市场,纯粹是商业考量,并无特殊意义。他说:“《光华日报》的言论尺度向来都走在后头。我们看到中南马增加多一份报纸,有它的好处,就是中南马这边多一个空间;但是《光华日报》是一份保守的报纸,我们增加的并不是自由的空间,因此我并不是很乐观。”

读者仍以北马为主

《光华日报》总经理李兴前接受《独立新闻在线》访问时表示,《光华日报》是一份来自北马的报纸,北马地方色彩浓厚,这也是这份报纸的特色。

他说:“我们打算扩展中南马市场的主要的原因,是越来越多北马人在吉隆坡工作,这些读者常跟我们反映买不到《光华日报》。很多北马人从小都是看《光华日报》长大,虽然中马的报章选择多,但是并没有好像《光华日报》这样具有北马特色。”

“《光华日报》在30年前就在雪隆这边有办事处,我们在中马的工作人员也不少,有两家办事处。这次我们在这里自置大厦,会把所有人集合起来;有了自己的家之后,我们也更有条件更好地服务读者。

不过,李兴前表示,《光华日报》目前仍无意将总部迁往吉隆坡,并称现在还不是时候。

加强行销网络

丁国亮(右图)认为,“以《光华日报》目前的状况,我不觉得它会放弃槟城本土市场。《光华日报》目前还无法打破地域想法,你可以说这是它的特色,但也可能成为约束。而且,《光华日报》办报方向也需要清楚,目前它还无法突显特色。”

他认为《光华日报》或可仿效《光明日报》,出版两个不同版本的报纸,一个主要给北马市场,另外一个则攻中南马市场,既可顾及北马读者,又能吸引全国读者。

李兴前认为丁国亮的建议或许可行,但还要看读者的反应。他说:“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读者群以北马为主,北马新闻也比较强。不过,我们会逐步加强中南马新闻;《光华日报》之前在柔佛、芙蓉等地方都有办事处,只是一些新闻我们比较少用,我们可能可以设立一个中南马版,逐步加强一些以前忽略掉的新闻。”

李兴前透露,《光华日报》进军中南马的初步计划是要加强发行网。由于该报之前的发行网不是很好,读者常投诉很难买到报纸。如今,《光华日报》已在全马的7-11便利店出售,这是该报尝试打破四大报垄断一站式行销网络的突围方式之一。《东方日报》也是通过7-11便利店行销。

拓展市场反垄断

《光华日报》来到中南马,意味着又会有多一份报章加入以《星洲日报》为首的四大中文报和《东方日报》之间的竞争。《光华日报》作为一份由中国国父孙中山创办的报纸,也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现存报纸,虽然一直盘踞在北部,其名声和历史价值却不可抹煞。

根据《光华日报》报道,李兴前表示该报目前每天发行量约10万份,分日报和晚报出版。最新公布的发行量和读者人数,该报销量在全国华文报章之中暂居第四位。现在,随着该报扩大中南马发行网,在未来的一年内,该报有信心达到日销12万份的目标,而成为全国第三畅销的华文报。

傅向红认为,如今张晓卿旗下报纸已垄断西马86%市场,《光华日报》是家小公司,若无扎实内容,很难打破垄断局面。

丁国亮认同《光华日报》进军中南马将能产生反垄断作用,《光华日报》要孕育扩充,把他们的版图扩展到中南马,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把那86%吸纳过来,因此,定位必须明确,谁才是他们的主要对象。

李兴前表示:“报业的竞争是存在的,我们是各自修行、各自定位;西马六家华文报是华社珍惜的,不该自相残杀,华文报应该共存共荣。”

“《光华日报》不会在意垄断不垄断,现在也无所谓垄断;我们有很多方法和其他人合作,也可以和世界华人媒体合作,做一些跨国性和全球性的报道。”《光华日报》目前和香港《文汇报》合作,取用对方的一些专题报道;李兴前认为,这是西马中文报中,比较富有特色的内容。

提升新闻和言论空间

丁国亮对于《光华日报》近来在言论版上的改革,竖起拇指赞好。《光华日报》自去年12月4日起推出革新的言论版位――《众议园》,并邀得12位专栏作者助阵,以让读者从从不同的意见与评论中得知时局变迁。【点击:革新言论版12专栏作者助阵 光华日报周一开新窗制垄断】

丁国亮说:“言论版改革增加了《众议园》,《光华日报》来到中南马的新市场,可以突出这部分。《光华日报》的岛民心态太重,要走向全国就得做一些主流新闻看不到的东西,也要呈现更多视角的新闻报道。《光华日报》也要塑造议题,甚至可以考虑和网络媒体合作。”

除此之外,他认为该报版面也要调整。《光华日报》有很多全彩版面,它们的其中一个口号就是“给你颜色看”;但是内容扎实最重要,一份报纸没有内容,等于浪费纸张。

李兴前也承诺,《光华日报》会不断改善内容,加强新闻和言论版,达到百家争鸣的情况。“华人办报很注重两个内容:新闻和言论。华人社会很注重言论,《光华日报》是份言论独立的报章,我们也会逐步加强内容。”

李兴前不同意黄文强指《光华日报》言论尺度走在后头的看法,他说:“《光华日报》能走到今天,自有公论。我相信,《光华日报》如果没有公正的评论,不能支持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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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June 19, 2007

[回响] 记者先生、 小姐们,你们需要如此堕落吗?

以下文章《记者先生、 小姐们,你们需要如此堕落吗?》转载自部落格《超越恐惧选择爱》。

※王妤娴

上个星期,马来西亚的南部新山发生了一件一对情侣被追撞搶劫,结果男的受伤,女的遭性侵犯的事件。

由于事情的严重,其中更包括我们马来西亚的皇家警察没有办法好好的执行他们的任务,而错过了对了两名受害者施与援助的时机,之后还发生受害者在医院的时候没有得到马上的医疗服务。

这当然是一件大事,我们的马青领袖在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布一切的事情。这个新闻,还上了星期二,马来西亚《8度空间》华语8点档的新闻头条。

我不是非议政治任务要上报纸的手法,我亦认为这样的新闻必须报导,并对于马来西亚的执法人员施与压力,让他们了解我们人民是无法忍受下去了。

我的问题是,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吗?需要这样的渲染吗?需要对于两位受害者这样穷追不舍的追问事情的所有点滴,包括性侵的详细情节吗?读者们需要知道受害者那么详细的背景资料吗?

我上星期三刚好到新纪院给一个讲座,我遇到我的朋友,亦是新纪院辅导主任及课程的主任如湘。

我对如湘说,最近我很容易生气,她问我是不是关于今天新闻的报导?她说“今天在我们的辅导部,每个人对于这样的报导手法,都很生气”。我们在谈起媒体炒作社会新闻的手法的时候,也提到了之前的几件事情。发现,原来生气的辅导、 社会工作者真的不止我一个。

我们后来甚至谈到,我们-做为辅导工作者必须站出来申讨这样的报导方式,即使我们只能够以个人的名誉签署,即使我们会因此得罪所有的媒体记者,因为我们必须如此。

当天的报纸,《中国报》、《光华日报》、 《光明日报》,《星洲日报》(夜报),都是头版,都有受害者(打了马塞克)的照片,而且对于受害者的个人资料(虽然是匿名)都报导得非常详细。

我不是谴责报馆不应该报导,对于执法单位的疏忽,怠慢,我们必须报导。可是受害者的资料,照片,有这样的必要吗?在事发的第二天,他们需要面对他们多的记者们,面对你们对于事情发生的经过的详细情况。他们是才经历极大的创伤的朋友,请问记者们你们的同理心在哪里?

我最不满的莫过于《东方日报》处理此新闻的手法。我不止一次因为《东方》报导社会新闻比小报还不知耻的手法,提出我的抗议,最后更表明以后不再接受东方的采访。

我们看看他们做了什么?他们虽然只有封底1/2版,可是却是唯一刊登男受害者没有用马塞克处理的正面照片,女受害者虽然用象征性的用马塞克处理,可是却和没有处理,没有什么两样,我们居然可以看到正面及她的眼睛。男的受害者,他们居然写x姓男生,请问记者们,《东方》的记者们,你们需要因为追新闻,堕落成这个样子吗?

报馆们天天以不同的角度报导,多少篇幅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看。我经过报摊的时候看到,星期四的报纸(夜报),中国报的头条是这样写的“她坚持不哭”请问记者们,你们需要这样来追问一个还在疗伤的朋友吗?你们不能让他们休息一下吗?

星期六的报纸,我的朋友告诉我,《星洲》有一篇报导,记者问她,他们有没有强迫你口交,记者是这样写的,“她低着头,眼眶有泪水”。我们需要如此吗?需要i如此对待他们吗?她被性侵的详细情形和读者知的权力又什么关系?

难到媒体没有伦理规范,规范及监督记者报导社会新闻的手法吗?你们这样的文字形同文字暴力,对于受害者,是2度、 3度、 4度伤害,你们如此详尽的报导的同时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受害者、 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朋友的心情?将心比心,如果他们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儿女,你希望在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好好的疗伤,还是被记者们穷追不舍的报导呢?

记者们,你们知道为什么很多被性侵的朋友不要报警吗?因为她们很怕你们,她们不知道会不会不辛被你们点上,而我没有办法100%保障她们不会受媒体的2度伤害,我对你们没有信心。

我们的国家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报导,需要报导,你们就只能以报导社会新闻来突现、刺激你们的销量吗?

昨天,新山有两个人权工作者在发传单的时候以非法集会被逮捕,今天警察在地庭申请延长扣留。

这样的新闻不是更应该大幅度报导及跟进吗?可是我想你们不会,因为你们害怕!

以下是我对于WAMI(维护媒体独立撰稿人联盟)的期许。

我一直很支持WAMI的活动,对于WAMI的付出,我是很欣赏认同的。我真的希望WAMI除了在监督我们的《星洲日报》的垄断事业的同时,也必须监督《东方日报》的编采手法。对于《东方日报》这种不顾伦理,不顾受害者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于受害者及家属的2度、 3度伤害,不可以更不该放任。我总觉得我们的评论员,包括WAMI对东方太仁慈、太敦厚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因为他是《东方日报》就让他这样下去。我们有义务鞭策他们,让他们不再犯错,做得有水准一点的,不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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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ne 15, 2007

[东方言论] 检视张晓卿的媒体大合并论述:同床异梦的“中华魂”与公民身份

以下文章《同床异梦的“中华魂”与公民身份》转载自《东方日报》。

※唐南发

在上个月的528周年纪念活动中,有朋友对我能够认同「大中华」的言论感到意外。其实,无论我对华人/中国人父权性质的民族主义如何感到不自在,却从来不会因为看到「大中华」三个字就哆嗦。当年在伦敦留学打工的日子,和香港同学最喜欢光顾的就是唐人街一家名为「大中华」的理发店,理由无他,只因其价格近乎全城最便宜。

换句话说,「大中华」的内容本身就很复杂多元,涵盖政经文教各个层面,是否值得推崇则胥视其本质如何。假设一家报社今天不是着重炒作华人/中国人的民族悲情,对外将西方国家的媒体笼统地归纳为「霸权」,必须加以抗拒,对内则透过美化/圣化我国华人的「民族精神」来抗衡马来民族坐大的趋势,而且坦承本身无法兼顾非华文报章和媒体的新闻独立,但愿意为追求和扩大汉语文化圈的言论自由而努力,我个人没有反对这样一种「大中华」议程的理由。至于是否所有这些汉语地区的报章媒体都愿意被纳入「大中华」范围是另外一个人类文化和政治学的问题,可以另作讨论。

因此,《星洲日报》若要外人相信它具有为大中华地区的新闻自由挺身的理念,首先就要说服我们它在捍卫新闻从业员的权益和独立方面可以做到无私无畏。打个比方,世界报业协会(World Association ofNewspapers)有勇气批判小布什急躁冒进的外交政策,也有勇气把自由金笔奖颁给如走钢丝般捍卫新闻自由的中国同道。我们能否期望作为世界中文报业协会会长的张晓卿先生公开呼吁中国和新加坡政府停止控制媒体,也斥责马华公会试图收编我国华文报章的行为?

马来西亚确实是一个吊诡的社会。我们以为西方媒体对所谓的发展中国家虎视眈眈,企图操纵,但美国和欧洲媒体对新闻独立运作的尊重和追求恰恰是活在鸟笼当中的我们所欣羨的。为甚幺作为东南亚第一大华文报,《星洲》提出来的论述不是在这个基础上积极同西方媒体竞争,争取公平的发言权,反而是以让人啼笑皆非的「中华还魂论」来争取本国华人的代言权?我从来就不相信以霸权抗衡霸权是一条行得通的正路。

又或者《星洲》早已默认了在我国种种恶法钳制的现实环境中,争取言论和新闻自由无异于蜉蝣撼树之不可为,这点倒是端倪可察,因为「媒体研究者」可可于6月1日「沟通平台」的「来函」中就写道:「在自由受限的国度里,一厢情愿高调的谈论自由,要求媒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强人所难;也显得曲高和寡,是无法获得大多数人认知的败点。」

既然如此,我们又有何理由相信在国内不敢直视巫统霸权的报章可以为全球华语新闻从业员请命?不敢正面针对中国新闻和言论自由发言的报章,无论如何改良和提升其「大中华」包装,总不免让人感到虚浮。

与此同时,「中华魂」论述最大的危险在于强化了华人的「敌我意识」,且模糊了现代国家人民所应具有的公民身份。不管任何一家报章或媒体,如果不愿意发挥其第四权的功能,反而投入大笔资金人力鼓吹民族主义,就表现出它没有提升公民意识的担待,于改进国家和公民之间的契约毫无裨益。

公民权可以是积极的,例如竞逐公职,投票,政治动员和组织,以及发展健和社区/族群权益等。它也可以是消极的,例如获得并捍卫社会福利和权利。报人如果祭出「中华魂」,将一份堂堂大报搞成一个多元民族国家中的「社区消息报」,只谈民族权益,不谈体制改良和建设,就不能说它充分发挥了监督的功能,充其量不过比当年华人南来时候在精神上赖以充饥的侨报好一些。

这样的报纸,今天世界各地也都还有,例如旅居英国的中国人所办的《华商报》,以及日本侨民在我国所办的《南国新闻》。但这些报纸的产生本来就为了服务侨社,无关读者的公民身份。我国独立50年了,华人在建国过程中的贡献奠定了我们在这个国家的公民身份,有何理由我们还要诉诸「中华魂」,结果反而造成「返祖现象」,在精神意识上回到祖先当年的「侨民」身份?

这样狭隘的「大中华」论述与民主背道而驰,只因为它不负有政治使命。看到国家恶法的限制而不敢尝试挑战,就是放弃了具有积极意义的公民权,由公民退化到「庶民」。因为不敢追求政治公义,就辜负了广泛民主参与的理想。美其言曰「举重若轻」,说穿了不过是「避重就轻」。

一份只愿意谈民族悲情和荣辱,不提打造和捍卫公正媒体机制的报章,显然不可能在提升公民意识方面作出更多的努力。毕竟读者不只是读者,同时也是公民。要建设民主社会就必须谈公民身份,除非我们真的相信民主是西方的玩意儿,不值得傚法。否则,我们就应该允许也是公民的读者拥有批判和质疑的权利。制衡与监督的原则不是只存在于政府和人民之间,也适用于公民和报章媒体的关系上。这样的认知才能够减少报章媒体自我吹捧和美化的滑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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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11, 2007

[当今大马] 扬起反垄断及中文报清流旗帜 《光华日报》进军中南马市场

以下文章《扬起反垄断及中文报清流旗帜 《光华日报》进军中南马市场》转载自《当今大马》。

※黄凌风

大本营设在槟城的《光华日报》,今日以反对本地媒体被垄断及本地中文报业清流的姿态出现,正式宣布进军和开拓中南马市场。

《光华日报》总经理李兴前今日在该报自置雪隆新办公大楼开幕典礼上表示,新办公大楼的落成,标志该报正式立足首都,并为今后开拓中南马市场创造有利和优良的环境。

他指出,《光华日报》正积极的开拓更多国际媒体的合作契机,打破本地新闻媒体垄断的不良趋势。

今日的《光华日报》也刊登一篇“李兴前:言论独立;媒体被垄断,光华如清流”为题的新闻,引述李兴前于昨晚一场交流晚宴的谈话,强调在本地媒体逐步趋向垄断的时刻,坚信言论独立、内容别具一格的《光华日报》,肯定会获得读者的支持和掌声。

今早这场《光华日报》自置雪隆新办公大楼开幕典礼邀请了马华总会长兼房屋与地方政府部长黄家定主持开幕。出席的嘉宾包括中国驻马大使程永华、朝野政党领袖和国州议员、华团领导人等等,多家本地报章和电视台也派员采访。

一直以来号称北马最畅销中文报的《光华日报》,是在1910年由中国革命先行者孙中山所创办,扎根北马将近一个世纪。该报在世界中文报业史上,被公认为当今硕果仅存,历史最悠久的民营报纸之一。

《光华日报》目前是由已故富商骆文秀的家族控制,而文秀私人有限公司是其大股东。

李兴前:光华不是区域报章

在较后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受询及随着《光华日报》进军中南马后,未来是否可能与星洲媒体集团和《东方日报》形成三足鼎立的中文报局面,李兴前(右图)并没有正面做出答覆。

他说,“在现在的报业发展来看,已经没有所谓的区域性(报章),因为各方面资讯的交流和交通运输已经改善了很多。《光华日报》已经不是一个本国报章,我们已经跨越马来西亚,其实我们每天都有与东马、印尼、香港和加拿大方面友好交换”。

针对《光华日报》未来是否会计划把总部转移至吉隆坡时,李兴前说,“这倒要看发展的情况如何而定。目前只是加强发行网”。

黄家定:善用“蓝海策略”勿自相残杀

另一方面,黄家定(左图)呼吁国内中文报章在相互竞争之时,不要“互相残杀”,而是应该利用“蓝海策略”开拓仍未发掘的新市场。

“虽然国内目前已拥有不少的中文报章,我深信《光华日报》只要秉持蓝海策略,必定还是能够在现有的报业格局中取得突破,找到一个能够充分发挥本身优势的独特路线和定位。”

“不过,(中文报章)不要互相残杀,争取同样的对象,导致两败俱伤的局面。相反的,应该利用蓝海策略,寻找那些对手还没发现的对象。在大马的华裔人口当中,仍然有许多有潜能的中文报读者。”

他表示,为了维持本身的竞争力,并充分发挥中文的国际影响力,今天国内的中文报已半年固步自封,反而要立足大马,放眼世界。

“各国报业的密切交流与合作,将使到中文报的内容报导更为丰富,并展现更宏观的世界格局。此举最终必有助于提升国内华文读者的素质,进而打造一个更有世界观的读者群。”

每天发行10万,北马占七成

李兴前披露,《光华日报》目前每天发行约10万份,其中七成销量是在北马。根据最新的发行量和读者人数,该报销量在全国华文报章当中暂居第4位。

“我们有考虑到,北马有不少人士是居住在吉隆坡,很多北马人自小看惯《光华日报》,很想继续看到这份报纸。但是,过去我们的发行做得不是很好,因此有很多想要买,想要订,但是有时候买不到。”

李兴前继称,《光华日报》在中南马市场发行已有30年之久,该报在芙蓉、马六甲和新山都有办事处以提供日常新闻供应。

“但是我们过去在中南马的发行量不多,随着这座新办公楼的设立后,今后我们会在发行方面多加强。我们会加强各项服务,然后进一步向南马和新加坡发展。《光华日报》在新加坡也拥有一个出版准证,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加以利用。”

与砂《联合日报》交换新闻

《光华日报》今日也与砂拉越《联合日报》签署新闻交换合作的备忘录,加强东西马的新闻资讯交流。

李兴前表示,该报已和东盟、中国、香港、台湾、加拿大等30家世界各地的华文媒体结为伙伴,共享新闻资讯资源,促进国际华文媒体合作和资讯多元化。

较早时,《光华日报》董事主席王锦发至欢迎词时表示,该报雪隆办事处在70年代中旬开始设立,当时只有5名职员驻守,而目前在吉隆坡拥有共40名员工。

“拥有本身的办公大楼进行操作,也反映《光华日报》决心与社群建立一个具建设性及持久长远的关系。”

目前马来西亚半岛一共拥有6份中文报章,即《星洲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报》、《南洋商报》、《光华日报》及《东方日报》。其中媒体大亨张晓卿控制《星洲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报》和《南洋商报》四大中文报章,掌握85%的中文报业市场。

张晓卿也是星洲媒体集团最大股东兼董事主席。他所控制的Ezywood Options私人有限公司于去年10月17日收购南洋报业21.02%股份,直接和间接控制44.76%的南洋报业股权,一举成为南洋报业控股的最大股东。

也 是香港明报东主的张晓卿,目前正在进行明报、星洲媒体集团及南洋报业控股合并计划,统揽大马四大中文报章在同一屋檐下,建立其中一家最大的全球中文媒体集 团。不过,张晓卿收购南洋报业股权垄断大马中文报业的举动,已经招徕不少反对声浪。至于在2002年9月创刊的《东方日报》,则是砂拉越已故富商刘会干的 家族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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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June 09, 2007

[BBC 中文网] 明报并购华报受大马评论人士反对

以下文章《明报并购华报受大马评论人士反对》转载自《BBC 中文网》。

※BBC中文网驻马来西亚特约记者 黄文慧

马来西亚中文评论人呼吁香港新闻从业员共同反对明报集团老板张晓卿在大马香港展开的并购华文报业的行动,因为此行动损害了海外华人社群言论自由的长远利益。

马来西亚维护媒体独立撰稿人协会主席黄进发表示,香港的新闻从业员与公民社会有必要支援马来西亚反对明报集团大股东张晓卿并购华文报业的动作。

他说,当中国的实力提升后,中共对控制海外华文媒体的兴趣肯定越来越浓厚,因此海外华文媒体与香港媒体面对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

黄进发说,当张晓卿可以一统海外华文报业的时候,垄断和控制海外华人的声音就相对变得更容易,而他主导的报业为谋求中国的商业利益,极可能让他旗下的海外华文报的言论倾向于中共。

他说:"马来西亚华文报的言论自由在张氏垄断的行为下已经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如果让他进一步合并明报和大马的报业,香港的言论空间也可能进一步紧缩,所以香港公民社会有必要与大马的公民社会串联。"

自2002年开始,马来西亚华社及撰稿人在每年5月28日都会纪念2001年的大马华文报业被垄断的悲剧。至今为止,大约80名评论人继续他们的"罢写运动",拒绝为张氏旗下的四家华文报供稿。

今天大马的华人社团与评论人在吉隆坡举行举《黄丝带飘扬--2006马来西亚反对媒体垄断运动实录》新书推介仪式来纪念华人社会对抗媒体独霸的言论与活动。

张晓卿控制的星洲媒体集团在今年1月宣布,献议星洲媒体、南洋报业和明报集团合并,从而崛起成为中国大陆和台湾以外最大的华文报业集团。

大马著名的评论人唐南发也对BBC指出,张晓卿在马来西亚打压其它华文报,不让批评垄断报业的声音出现在他的报章的做法,是与他建构大中华文化的论述相违背。

张晓卿五年前挟着一句"要以优秀的中华文化来垄断报业,全力维护华人应有的权利,唤起东南亚的中华之魂"来作为他统合马来西亚华文报业的理据。

唐南发说,张晓卿并购华文报业对马来西亚华人社会最大的伤害是强化了华人的"围城"心态。

唐南发认为,张氏的大中华文化论述塑造海外华人都是脆弱不堪的,需要一个所谓的"大中华"代言人来维护华人的权益,根本上是模糊了海外华人作为一个主体拥有争取本身权利的这个事实。

他说:"海外华人不需要这样一个救世主来化解海外华人的困境。"

唐南发认为,张晓卿不应当以华人身份的文化认同来掩盖他垄断华文报业之实,进而侵害了华人社会的言论自由。

在最新一期的《亚洲周刊》,张晓卿也以国际英文媒体正在进行整合的趋势以及呼应中国"文艺复兴"两大理由,为他的合并计划提供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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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响] 不要矮化南洋商报

以下文章《不要矮化南洋商报》转载自部落格《江沙》。

致南洋商报执行主席拿督梁棋祥先生,

事项:不要矮化南洋商报

今天报载,报业大合并,根据报业巨头丹斯里张晓卿的说,合并的目的是朝向世界,要读者看得更远。

世界是平的,放眼世界本是好事。但是,南洋商报自从你接管之後,报业方针背道而驰,国际新闻大大缩水,四版剩下两版,使南洋商报的读者成为井底蛙,看不清楚世界事,只看到与世事无关痛痒的三版体育新闻,抢夺,杀人,社团活动的地方新闻,彩色缤纷的娱乐消息。如此的改变,严重的违背了读者的意愿。

我是吃南洋商报的精神粮食长大的,届指算算最少都有40年,这一份对南洋商报的感情,这麽多年以来,可以用四个字形容:真情不变。

何以见得?

我曾经面对儿子要求改为定购星洲日报,我坚决拒绝。

妻子因为价廉要求改为定购东方日报,我也坚决拒绝。

我曾经鼓励我支会的同志,和一齐参加黄河大合唱的朋友踊跃定购南洋商报。

我这样做,出于对40多年老伴南洋商报的一份感情。

但是,自从南洋商报被报业巨子收购之后,被你掌管之后,南洋商报变质了,被矮化了,今天的南洋商报的国际版新闻比华文的小报还不如!令人失望!

你想想,40年的老伴变了模样,变成四不象,失去了那份真挚的感情,你还有兴趣把这怪物搂在怀里吗?旧酒失去了原汁原味,你还要品尝吗?

我希望南洋商报恢复生龙活虎的标题,恢复原来国际版的数量。

在这里,我希望这次报业的重大合并,是报业的头头为了要集资巩固组织然后带动本邦的华文报业走入东协,进入世界,让星洲日报,南洋商报,中国报,新明日报,依从计划,本着各报自己的风格创造自己更好的明天。这是正确的目标。

可是,南洋商报的读者,不!是华社不希望华文报业出现大独裁者,一言堂,四份报纸的内容变成千篇一律,更不希望有人乘机消灭异己!

如果你,拿督梁棋祥说去掉生龙活虎的旧标题是时尚,如果你说,少管天下事,去掉国际新闻,多看生儿育女的事,关心本地打打杀杀的新闻,就像余秋雨劝人少阅读一样,是自欺欺人。
如果丹斯里张晓卿要把四份报纸统一为一份报纸,美其名为壮大巩固,也就像把许多华资的银行合并後成为一间银行,把中华独中,尊孔独中,循人独中,坤成独中统一为一间独中,美其名是壮大巩固,也是自欺欺人。

文化是一个族群的灵魂,当权者切莫行差踏错。

爱之深责之切,有讲错的地方,敬请原谅。

谢伯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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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June 07, 2007

[独立新闻在线] 税前盈利增17%破八千万元 星洲日报却减记者照片津贴

以下文章《税前盈利增17%破八千万元 星洲日报却减记者照片津贴》转载自《独立新闻在线》。

※庄迪澎

星洲媒体集团上个月发表业绩报告,税前盈利剧增17%,创下将近马币八千四百万元的纪录;不过,另一边厢,该集团却从四月开始削减《星洲日报》外坡记者的新闻照片津贴,受影响的记者虽有不满,却只能哑子吃黄连。

星洲媒体集团的多个消息来源都向《独立新闻在线》证实,自今年四月起,《星洲日报》外坡记者的新闻照片津贴,从每张马币六元削减至马币四元,足足削减了33%。

“外坡记者”是指那些驻守全马各地办事处的地方记者,除了各州首府的办事处(例如新山、怡保、槟城、马六甲)聘有专任摄影记者,其他县市的地方办事处一般只聘有全职记者,不聘摄影记者,因此记者外出采访都得兼顾摄影工作。通常这些地方记者是自费购买相机,而报社以每月刊登的新闻照片的数量支付照片津贴。

在1980年代后期至1990年代中期,《星洲日报》外坡记者享有的照片津贴是每张五元,后来调整到每张六元;星洲媒体集团的盈利逐年增长,如今却削减照片津贴,许多记者始料不及。

据保守估计,工作量大的地方记者,每月所得照片津贴可以超过马币五百元以上,相当于非大学学历新记者的50%月薪。在1980年代后期至1990年代初期,《星洲日报》非大学学历新记者的基薪只有马币550元左右,照片津贴成了外坡记者重要的生活费补贴。

“要杀要剐只能随它”

消息来源向《独立新闻在线》透露,星洲媒体集团是在今年四月发出削减外坡记者照片津贴的通告。据了解,受影响的记者虽有不满,但只能逆来顺受;《星洲日报》一名记者对《独立新闻在线》说:“不满又能怎样?现在星洲媒体集团势力这么大、地位这么稳,要杀要剐,只能随它。我们还能跳槽去哪里?”

这名记者说:“全国新闻从业员职工会(NUJ)星洲媒体集团分会当然知道这件事,但是知道又怎样,星洲媒体并不承认它。”据了解,全国新闻从业员职工会星洲媒体集团分会已经通过“非正式管道”向资方交涉此事,但是迄今没有接到资方的回复。

全国新闻从业员职工会星洲媒体集团分会前称“全国新闻从业员职工会星洲日报分会”,由于《星洲日报》业主朝日报业有限公司经已易名为“星洲媒体集团有限公司”,所以该会也在去年十月易名为“星洲媒体集团分会”。不过,星洲媒体集团向来不承认该分会,只承认报社内部职工会。

张晓卿兼并南洋报业控股后,一举控制了半岛四家中文报章:《星洲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报》及《南洋商报》;另两家不在张晓卿媒体版图内的中文报章是盘踞北马的《光华日报》及创刊仅四年的《东方日报》。

税前盈利8394万,高涨17%

星洲媒体集团削减《星洲日报》外坡记者的新闻照片津贴,估计每年能省下至少马币一百万元;不过,对比该集团的税前盈利和净盈利,省下的新闻照片津贴数额乃小巫见大巫。

星洲媒体集团刚在5月23日发表业绩报告,截至2007年3月31日为止的财政年度里,其税前盈利高达马币8394万5000元,比上一个财政年度的税前盈利(马币7159万2000元)剧增17%。

即使扣税后,星洲媒体集团截至2007年3月31日的净盈利也有马币6129万1000元,比上一个财政年度的净盈利马币5396万8000元还高出14%。

星洲媒体集团的通告说,该集团的税前利润率从15.2%提高到17.5%;每股盈余也从马币17.87分提高到马币20.30分。

不利员工消息接二连三

星洲媒体集团执行主席张晓卿去年收购南洋报业控股、垄断西马中文报业后,员工未见其利已见其弊,不利员工的消息接二连三传出。

今年农历新年,南洋报业控股旗下两家报社的年终花红创下新低点:《南洋商报》员工没有年终花红,被迫过穷年,而《中国报》员工的年终花红则减少到仅有区区四分之三个月而已。【点击:张晓卿治下南洋报业银根紧缩 中国报花红创新低南洋无花红】

今年五月初则传出,南洋报业控股以企业瘦身和削减稿费的方式削减开销,终止大约30名年龄超过55岁的职员的续聘合约,《南洋商报》的稿费也从四月底开始一律调降15%。【点击:南洋削减人力降15%稿费 30续聘员工受令月底离职】

去年12月,在张晓卿收购南洋报业未及两个月的时间,南洋报业便决定停办创刊已有七年多的《全体育》月刊(左图)。《全体育》月刊已在今年一月出版最后一期后停刊。【点击:张晓卿入主南洋报业未及二月 《全体育》遭腰斩下月起停刊】

董事薪酬提高92%及94%

尽管不利员工的消息频传,但是星洲媒体集团董事们的薪酬却大幅度提高。全国新闻从业员职工会星洲媒体集团分会曾在今年1月29日出版的《会讯》(右图)中质疑星洲媒体集团去年的税前盈利仅微涨2%,支付给董事们的报酬却大幅提高92%至94%!

该分会向会员揭露,星洲媒体集团执行董事的报酬从2005年的马币142万6111元,提高到2006年的马币273万7929元,涨幅达马币131万1818元,或92%。

非执行董事的报酬,则从2005年的马币9万6250元,提高到2006年的马币18万6650元,涨幅达马币9万400元,或94%。【点击:税前盈利微涨2%董事费涨94% 新职星洲媒体分会要高层解答】

点击:报业大鳄张晓卿系列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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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ne 06, 2007

为向中共进行政治表态,张晓卿旗下星洲互动网抽起六四新闻?

笔者查阅了《星洲日报》的网站《星洲互动》从6月1日到6月5日的国际版新闻,除了一则【中国•斥美违反国际准则 反对利用奥运干政】明显只陈述中共单方面说法的“间接式”六四相关新闻,笔者找不到其他提及六四事件的消息。

《星洲互动》没有刊登任何六四新闻吗?其实并不然。虽然相对于往年,星洲日报对六四的报导明显低调,然而,笔者从Google的cache查悉,《星洲互动》至少有张贴以下两篇新闻,即《美促中国释放六四事件囚犯》及《中国•公安巡逻保安如常 六四周年天安门平静》,然而不知何故两篇新闻过后皆遭删除。

请点击以下2图,看被抽起的六四评论文章详情:


已经遭删除的《星洲互动》新闻《美促中国释放六四事件囚犯》(查看Google的 cache,点击此处)


已经遭删除的新闻《中国•公安巡逻保安如 常 六四周年天安门平静》(查看Google的 cache,点击此处)


至于关于六四事件的评论文章,《星洲日报》也只有一篇由朱运健所写,志期6月4日,观点相当持平的文章《永远不会忘记六四》。昨天笔者在星洲互动网站还能看到这篇文章,但是今天(6月5日)笔者在登录相同的网页时,发现该篇文章已经被取下。

请点击以下2图,看被抽起的六四评论文章详情:


从Google的 cache清楚可见2007年6月4日的星洲互动《每日时评》栏目里头有一篇题目为“永远不会忘记六四”的文章。然而,在笔者查阅星洲互动网站(www.sinchew-i.com)时,已经早不到有关文章了。(查看Google的 cache,点击此处)


图表显示,在6月3日以及6月5日之间的文章不见了,被抽起的文章是6月4日的文章,由朱运健所写的。(《每日时评》首页http://www.sinchew-i.com/commentary/index.phtml?sec=882)


请查阅《星洲互动》从6月1日到6月5日的国际新闻版:


《星洲日报》初时冷处理,甚至在过后突然删除星洲网站有关六四课题的文章,是因为张晓卿在中国有大量的商业利益,为了避免令中国不悦进而让张晓卿难堪,而低调处理中、港、台民间各地呼吁中共平反六四屠杀事件的新闻报导吗?

还是因为《星洲日报》国际版面的编辑缺乏新闻专业素养,不懂得既要报导赞成中共处理六四手法的新闻,也要报导批评中共镇压六四的呼声,以做到平衡的报导?

2007年2月1日的《星洲日报》以一篇题为《媒体集团化乃大势所趋》的社论,为张晓卿主导香港《明报》以及马来西亚的《星洲日报》和《南洋商报》进行跨国媒体合并计划的举动背书时,还提到了,“......谁能在中国媒体市场佔一席之地,谁就能改变中国的媒体生态,甚至促进中国媒体的改革。”

没想到,不到半年的时间,张晓卿旗下最主要的中文报章《星洲日报》就在处理关乎中国的民主与自由的敏感议题时,与中共政府在默契上如此的契合。

这叫盼望张晓卿以香港明报集团大一统港马两地中文媒体,继而携带雄厚资本进军大陆,改变中国的媒体生态,促进中国媒体的改革的中港台新闻自由斗士们情何以堪啊?

无论如何,在马来西亚的《自由媒体》网站,一位网友针对《星洲日报》在当地发行的报纸刊登纪念六四事件的新闻和评论文章,却无故取下原本刊载在《星洲日报》网站《星洲互动》的编采作业发表了以下看法:

“我看了昨天(6月5日)的星洲日报,朱运健先生的文章确实有出现,而且还有丁子霖教授拜祭亡儿以及香港5万人出席六四悼念晚会的新闻。但那是前天(6月4日)的晚报,隔天的报纸有没有这些新闻就不清楚,有人可以证实吗?这几则新闻都占了满大的版位,不可能随便被抽起吧?

至于网站方面关于六四的新闻被移走,我认为有可能是刻意的。中共当然知道互联网上什么新闻都有,但是如果今天星洲让北京知道它的网站没有这些有损中国政府的新闻,那就是一种政治表态!毕竟报纸只有大马国内流通,但互联网的新闻却是无远弗届的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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