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丝带] 020 透视张晓卿的糖衣说词

黄丝带运动文章系列（二十）

作者: 黄文慧（维护媒体独立撰稿人联盟成员）

我一直相信大马华人和全球华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528后爆发的反垄断抗争运动不是偶然的，它反映大马华人社群5年来突破舆论被操控的努力是深有理据的。

当年张晓卿并没有为他所谓的“垄断报业的中华文化”下一个定义，所以，我们难以明确的知晓他所谓的“垄断报业的中华文化”为何东西。

如今，张氏在他成功收购南洋报业后，是否意味着他自己或他的集团就是代表所谓的“优秀的中华文化”了吗？那么是谁判定了他就是优秀的，而不是良秀不齐的一员？

难道读者不懂得去芜存菁？

更重要的事，如果真的是优秀的中华文化，又何必去垄断华文报业呢？难道市场和读者不懂得去芜存菁吗？

前几天，马来西亚张氏联合总会筹委会发表的联合声明：“全力支持张晓卿收购南洋报业”， 说“张晓卿具有世界观的眼光和宏观性的思维，是全球华人有目共睹和认同的，而他今天在世界舞台的成就，是值得我们炎黄子孙作为学习的楷范。”

这一点我一定要大声说明，至少深为全球华人之一的我可不认同张氏的一些作为，更不认为是我们炎黄子孙学习的楷范。我认为该筹委会不能单纯以为张氏控制了大马最多的华裔读者人数，就代表多数人认同他的，这里头实有很大的谬误。

至于张氏的世界观，更加让我困惑不安了。从张氏统霸中文报业的言论里看到他的国际观都是以中华世界为主轴，对许多人来说这显然也很稀松平常；可是不寻常的是，他是以唱和中华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对立”来合理化自己建构的中文媒体霸业。

固然中西方文化的关系是千丝万缕，但是张氏只摘取了它们的对立面来为自己的霸业涂脂抹粉。这个吊诡的论述就只是那么一套“因为西方媒体的强大，所以，要壮大中文媒体，职是之故张氏为扩大他的霸业而‘侵占’其他的华文报业是合情合理的，华社要支持，因为我们要对抗外敌。”

以仇外情绪合理化自己手法

这种以仇外情绪来提升自己的威望和合理化自己的手法，许多第三世界的独裁领袖都屡试不爽，政治学者长期以来都对这种手法大力批判，想不到张氏也流行这一套。

张氏曾提到：“我们不能再依附在西方强势媒体之下，接受无理的指使和干预。”

既然张氏对西方强势媒体深感避忌，惴惴不安，旗下的华文报业理应不用再摘译强势的西方媒体如综合电、路透电、美联社等外国通讯社的国际新闻，以证明张氏的报业是“不依附西方强势媒体，也没有接受无理的指使和干预”。

其实，我还是想问的是：张氏旗下的报业杂志等长期以来是自愿的、大量的摘译外国通讯社或西方媒体的评论报道、照片等，还是有哪一家西方媒体干预和指使了他的媒体呢？

他今年10月在发表“中文报业的五大改善空间”时说到：“中文也许还?拥有世界，但世界拥有了中文，也让中文可以拥有世界的梦。因而中文媒体成为这股文化新浪潮的载体，不仅载负了「经济中国」的利润动机，也载负了「文化中国」的巨大动力，势将改变全球软权力的版图。”

这一段读来我们就可以看到张氏要借用中文的力量来圆其独霸世界华文媒体的梦！如果由文本上来解读，这勾勒出来的愿景不仅仅是中文在未来的影响力，而是张氏掌控的中文媒体如何在全球化的浪潮下，统霸中文媒体世界，形成一股新的软权力。

目标何止是区区的南洋报业

根据美国学者Joseph S.Nye的定义， 软权力是一种为获得相关成果的能力，以便别人要你所要的；它是一种通过吸引力而非威迫来达致目标的能力；它通过说服他人来追随或同意其所要塑造的行为规范与习惯。

所以，我想必张氏一定看到中文媒体未来在全球无论是塑造软权力，和巨大的商业利益的关键功能，所以才汲汲于经营一个强大的国际中文媒体集团。因此，张氏的目标何止是区区的南洋报业！他要的是一个国际性的、权威的中文媒体集团，马来西亚的市场只是他的立足点。不过，大马的华文报业市场一直以来都极具竞争性，所以，在遥望全球的中文媒体市场时，为了保障后院的基础，他不惜一切代价并购主要的竞争对手，短期的名誉或金钱损失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所以，当张氏日前在回应颜清文时说：“如果我要每年多赚一两千万令吉，那我大可不必收购目前已经亏损的南洋报业”，这句话乍听起来有条有理，可是深思一刻，我们就知道大有问题了。

挽救南洋是颠倒是非说法

因为，一个亏损的南洋报业，只要一天不落入张氏手中，就有可能（由马华手中）转换老板，就有可能在良好和专业的管理下起死回生，蓬勃发展，进而可能威胁到张氏的利益，张氏一代报业霸主的地位！所以，一些人一直为张氏收购南洋歌功颂德，说他意在挽救南洋，但是论者能否定当年马华收购南洋报业时，张氏的“策略性角色”吗？这种颠倒是非的论述是张氏式的中华文化吗？如果张氏与马华当真要挽救南洋报业的话，请高抬贵手，快快退出南洋集团吧！

正如Thucydides所说的，“攻占了你，我们不仅扩大了版图，也增加了我们的帝国的安全”。也就是为了张氏媒体帝国的保障，南洋报业被收购，在这三年来脆弱的《东方日报》遭到帝国的戎兵围堵。

报霸手法是软权力乎？

张氏只是在使用软权力，也就是说服力来建立他的帝国吗？如果真的是，为何许多报贩只能售卖四家华文报，而不能售卖《东方》呢？为何一些报贩不得不遮遮掩掩的卖《东方》呢？为何一些《东方》报贩会被不明人士跟踪呢？售卖报纸可是堂堂正正的事业，为何今时今日要如此坎坷艰辛呢？许多报贩很多时候赚的不过是蝇头小利而已，为何要受到报霸的欺侮呢？所以，由此可见，一颗嫩芽如《东方日报》尚且要除之而后快，其他的就不用说了。

张氏在回应颜清文一文中也提到“从当年的收购风波，到目前有关‘垄断’中文报的指责，所诉诸的‘正义’准标，恐怕是建立在空泛的假说之上”。不过，我想《星洲》诸公一定看到，当大学生在《星洲》面前请愿抗议垄断时，那横摆在他们面前的两辆拖格罗里是什么呢？支持正义的大报需要出动大罗里吗？那不是对‘正义’的最大讽刺！

手无寸铁的大学生为反垄断静坐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为霸业敲起了一记警钟，因为霸业的大尾巴拖着“公信力匮乏”的魅影！

所谓的“中华文化”或“中文的软权力”完全是张氏为自己扩张他的报业版图，用来涂脂抹粉的糖衣吧了！

我也相信真相不会永远被蒙蔽。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让我们来静观其行吧！

编按：为揭露官商垄断媒体之恶果，维护媒体独立撰稿人联盟(WAMI)邀请老中青三代评论人撰写系列文章。本系列文章同步刊登于《当今大马》、《独立新闻在线》、《黄丝带》及各大中文网站论坛。

此文章《透视张晓卿的糖衣说词》转载自《独立新闻在线》和《当今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