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新闻在线] 首要媒体兼并马来前锋报集团 若买南洋报业张晓卿岂敢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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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思

首要媒体旗下的新海峡时报集团（New Straits Time Press）传出将与马来前锋报集团（Utusan Melayu Berhad）合并，势成马来文报章的唯一玩家。媒体观察员感叹政治势力直捣《新海峡时报》之余，深恐马来西亚媒体向新加坡目前的“一国一报”（one nation one paper）的现象靠拢，以及中文报业会不会是首要媒体或新海峡时报集团的下一个目标。

首要媒体雄心壮志大搞媒体业横向兼并，势力横跨广告业、电视业，以及马来文和英文报业；虽然目前尚未涉足中文报业，但是新海峡时报集团曾有并购中文报章的记录，控制《新明日报》八年之久，直到《新明日报》在1994年停刊为止。

1986年2月5日，新海峡时报集团从当时的马华公会总会长陈群川手中并购《新明日报》，不过，由于业绩疲弱不振，《新明日报》最终在1994年停刊。

《新明日报》在1967年3月18日创刊，创办人是实业家梁润之及当时的香港《明报》社长、著名武侠小说家金庸（查良镛）。陈群川当年是因“新泛电（Pan-Electric Industries）事件”在新加坡被控14项欺诈与失信罪，后来遭法院判处两年刑期及罚款50万新元。陈群川当时先后辞去马华公会总会长及霹雳州务边国会议员二职，延生了著名的“务边补选”。

首要媒体说“要” 张晓卿不能说“不”

维护媒体独立撰稿人联盟主席黄进发及前新闻从业员陈利良认为，一旦首要媒体准备涉足中文报业，染指星洲媒体集团执行主席张晓卿控制的中文报，张晓卿将没有条件向它说“不”。

黄进发表示：“伐木业是非常依赖国家庇护的行业，如果首要媒体要购买南洋，张晓卿根本没有条件拒绝。”

黄进发估算，首要媒体将不会购买单独一家中文报，以免面对该报受到华人社会排挤的后果；它更有可能入股张晓卿的报业集团，比方购入四家报社的15%至20%股份，达到间接控制新闻的目的。

他说：“当年张晓卿公然否认收购南洋报业，现在却公然收购南洋报业，如此朝三暮四，华社怎样仰赖他确保四家报纸编采独立？又怎么确保他不会统合四家报纸？”

陈利良也认同，首要媒体单独收购张晓卿旗下一家中文报，“买了也没效果”，因此相信首要媒体会收购南洋报业大股东益思私人有限公司，以间接收购南洋报业。他说：“如果首要媒体真要这么做，张晓卿没有条件说‘不’，当年就连郭令灿（丰隆集团老板，五年前脱售南洋报业股份予马华公会旗下的华仁控股）也没权说‘不’，我相信张晓卿没这么伟大（敢向巫统说‘不’）。

黄进发认为，华社应该观全局，不应漠视新海峡时报集团和马来前锋报集团合并的问题，反之应明确地表明反对的立场；否则，一旦首要媒体将爪牙伸到中文报业版图，华社只能以种族主义情绪抵挡之，无法作更有力的反抗。

合并势将削弱异议空间

另一方面，就新海峡时报集团兼并马来前锋报集团的事，评论员阿尼尔涅多（Anil Netto）、独立新闻中心（Centre for Independent Journalism）执行主任索尼亚（Sonia Randhawa）和黄进发都忧心，今后巫统控制言论更为得心应手，加剧异议遭打压的现象。

陈利良担心，马来西亚的媒体业将朝新加坡的“一国一报”的模式发展，形成名副其实的“一言堂”现象。

阿尼尔涅多（左图）和黄进发指出，新海峡时报集团和前锋报集团若然合并，这两家大型报社集团将转由同一个管理层管理，行将令编采决策统一化，削弱异议存活的空间。

阿尼尔涅多认为，巫统欲将这两家报社集团合而为一，用意莫过于控制言论和新闻；合并成事后，异议更难在这两家报章出现，是可以预见的现象。

新加坡《海峡时报》（Straits Times）和《财经周刊》网络版（The Edge Daily）前天率先报道新海峡时报集团和马来西亚前锋报集团蓄势合并的消息。目前，首要媒体拥有新海峡时报集团32.94%的股权，巫统则控制马来前锋报集团50.46%的股权。

首要媒体是巫统的党营企业，是我国的媒体巨无霸，旗下至少控制十家主要媒体，包括四个电视台（ntv7、第三电视、八度空间和第九频道）、两个电台（fly.fm和hot.fm），以及联号公司新海峡时报集团旗下的四分刊物：《新海峡时报》、《每日新闻》、《马来邮报》和《大都会日报》（Harian Metro）。由巫统控制的马来前锋报集团旗下则有《马来西亚前锋报》（Utusan Malaysia）和《KOSMO》。

阿尼尔涅多对《独立新闻在线》表示：“如果这项消息正确，这将是马来西亚另一个令人担忧的媒体兼并。目前巫统对《新海峡时报》的控制是间接的，合并后巫统将可直接控制这家英文报。”

他说：“两家报章同摆在一个管理层之上，编采决策恐将统一化，以致减少异议的存活空间。我们本来已缺乏生动活跃的舆论空间，合并后异议见报的机会会愈加薄弱。”

“2006年比1984年更接近1984！”

黄进发（右图）深信，两者合并会巩固巫统对媒体的控制，对新闻构成更大的威胁。他说：“《前锋报》的对手是《每日新闻》，老板都是巫统，但是并非在同一系统下运作，如果两报在同一系统下运作，巫统将可更系统化地管理新闻、更有效地控制舆论。”

他说：“整个媒体将变成国家机器，2006年比1984年更接近1984！”《1984》是英国小说家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早年所著的一部科幻讽刺小说。内容描绘1984年（当时的未来）世界将被一个幕后首脑“老大哥”以无处不在的大屏幕形式来控制全体人类的心灵与统治人类社会。

索尼亚也认为，两者合并之后，巫统控制可以更直接地控制新海峡时报集团旗下报章的新闻和舆论，编采人员未来在作业上将面对更庞大的压力。她表示，媒体合并增加了政治势力的控制、商业控制以及逐渐将媒体的拥有权集中化，肯定损害公共利益。

英文报业三足鼎立

无论如何，陈利良认为，目前巫统已经操控着这两家媒体集团，合并仅只是架构和形式上的调整，相信不会对新闻自由空间有太大的影响。

陈利良（左图）说：“这两家报社都是高度政治化的媒体，虽然名誉上巫统只是间接控制新海峡时报集团，但是其高层职位都是由巫统决定，属于政治委任，得听命于巫统，因此相信合并后新闻空间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补充：“他们早已经合并了，早就是同一个老板，没所谓合并不合并的问题，合并只是形式上的问题，可能会改组企业架构，但是，英文报业版图还是维持不变，即维持目前《星报》（The Star）、《太阳报》（The Sun）和《新海峡时报》三足鼎立的局面。”

从商业角度观之，黄进发认为，短期而言广告客户将得以以优惠价在两家集团旗下报章刊登广告，但是长期而言，两大集团合力推出广告配套将消灭竞争对手，使到它可随意调高广告价格，打击消费人权益，肯定不利广告市场的发展。阿尼尔涅多认同这一说法。

陈利良也表示：“合并之后，媒体企业肯定会有更大的议价权（bargain power）；垄断之后，广告费用必将更高，而不是更便宜。”